【任務】Ending:向魔神許願的代價 * 【任務】Ending:向魔神許願的代價 * 與其說是遲來的任務交稿,不如說是遲來的完結吧。 想藉由這個任務,來理一理中之自己對薩普萊斯這個角色的想法。 至於最後薩普萊斯到底有沒有回歸「人類世界」這個問題……我從企劃正式開始前的封測就在想,當企劃正式招人時還在想,在寫企劃主線劇情時也在想--卻直到現在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最後我決定順其自然,就順其自然地不多想,放空大腦去寫吧。也許這樣寫著寫著,會突然蹦出不一樣的答案也說不定? 總字數:5138(不含標點符號)/5761(含標點符號的Word字數統計) ---------------------------- 「離開」或「留下」?無論是哪種選擇,付出的代價都是一樣的啊。 所以,與其煩惱選擇之後會失去什麼,不如想想抉擇以後會得到什麼吧? ※ 距離「黃金的魔神」被聯軍擒拿的消息傳來已經一周有餘,在那之後,關於聯軍、泥根、飢荒等關鍵字的討論次數在雷吉島的原住民口中一直居高不下。長久以來的爭鬥終於迎來了希望的曙光,一切罪惡的罪魁禍首也終於被揪出制裁,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即使如此,這段日子以來的犧牲與傷口,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帶過的。 哪怕撒入樹果林的陽光是如此明媚,哪怕這片土地經歷過奇蹟般的結實累累與生氣蓬勃,也無法驅散此處住民臉上偶而浮現的哀傷心緒。 因為這片土地的子民,永遠失去了長久以來一直守望著他們的妙蛙花梅娜索兒。 誰都知道離別終將到來,誰都知道生命沒有永恆。 然而,當樹果林的子民們都以為可以與梅娜索兒長老一同迎接和平未來的時候,卻被告知長老再也無法親眼見證多年以來的和平願景,那樣的反差會有多麼大呢? 大概,這樣矛盾的情緒也並非三言二語就能輕易傾訴的吧。 薩普萊斯久違來樹果林尋覓熟人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就是一種混雜著欣喜、悲痛、失落與期待的矛盾情緒。這些情緒夾雜在風中撲面而來,在風中、在陽光中、在雨中、在露珠中,樹果林這片土地接受著來自梅娜索兒最後的恩惠,卻不知要花上多久時間才能消化失去長老以後造成的傷口。 已經進化成烏鴉頭頭的薩普萊斯對梅娜索兒的印象不多,最多最多也只能勉強勾勒出一個「和藹可親地包容一切的奶奶」的形象。他在這趟來樹果林的路途中就在想,這樣一個長久以來背負著樹果林依賴的長者身上的壓力會有多大?又會不會有撐不住想要拋開所有的時候? 無論如何,梅娜索兒長老終於是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他用一種類似理智的、冷漠的心情安撫著自己,薩普萊斯是知道的,他知道這位妙蛙花長老已經為樹果林做得夠多了。 其餘再多的不捨再多的挽留,說到底也不過是長不大的孩子們對長輩的私心罷了。 「長不大的孩子……嘛、真像啊。」烏鴉頭頭忍不住地輕笑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多年前得知姊姊薩琳娜因飛空艇失事意外死去時的他,那個不願接受事實歇斯底里的他,某方面來說不也是個過度依賴的例子嗎? 一直依附著成熟的人生存,在失去支柱以後便悵然若失。像這樣的際遇,多麼像是過去的自己啊? 不過,有一點薩普萊斯還是知道的。他知道雷吉島是個比人類世界還要殘酷的大陸,也知道樹果林的原住民們其實比當初的他還要堅強許多。 他還知道,為了不辜負那位溫柔的妙蛙花長老,這裡的住民們會讓自己成長起來,將悲傷的淚水化為對自身的灌溉,然後堅韌地向下紮根、笑著面對未來。 --不逃避也不埋怨地面對未來。 光是這點就比過去那個只會逃走的薩普萊斯要好上幾百倍了。 ※ 就像是已經預知到烏鴉頭頭的造訪一般,等薩普萊斯拍打著翅膀降落到樹果林的土地時,裙兒小姐就已經備好一桌佳餚在等著他了。 從枝葉間傾瀉的陽光之下、簡樸佇立的小小木屋旁,被鋸開的樹幹是最天然的餐桌,被打磨得平整的數塊岩石則是再自然不過的椅座。一圈又一圈的年輪作為桌巾襯托著餐桌上的美食,除了樹果林最甘美的泉水以外,還有以樹果為材料製成的果汁及果派,怎麼看怎麼像是個閒適的下午茶模樣。 而作為東道主的裙兒小姐‧慕,自是一如既往地以優雅的姿態來迎接風塵僕僕的客人了。 「好久不見,薩普。」她的語氣帶著笑意,與薩普萊斯色彩相似的濃紺色雙眼在雙方對上視線以後洋溢著顯而易見的愉快。 降落後也算步行一段距離的薩普萊斯先是理順了自身漆黑的羽毛,而後才將目光放到已經落座的慕身上,跟著打了聲招呼。 「嗯、好久不見……」烏鴉頭頭如是說完,在跟著坐下以前,才抱著遲疑的語氣補上了本該毫無間隔地接在前句的兩個字:「姊姊。」 「這麼拘謹的樣子,倒是跟我印象中的薩普不太一樣呢?」即使眼前人的模樣已經不再是人類,但是慕依舊能從這副烏鴉的皮囊中看到過去弟弟的影子,「因為覺得不習慣嗎?」 聞言,薩普萊斯「呃」了一聲,在正式回應以前先是抓了杯水,作勢以喝水當作對尷尬的掩飾--這樣的反應,就跟兩人都還是人類時的相處模式一樣。 總是好整以暇地以笑容面對搗蛋手足的姊姊薩琳娜,跟總是侷促不安地以小動作掩飾尷尬的弟弟薩普萊斯。有些習慣,即使現在彼此都已經不是人類的模樣了,即使現在身處的是陌生的時空了,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說變就變。 或許是因為懷念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裙兒小姐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咳嗯、也沒什麼。」清了清嗓子作為落座後的開場白,薩普萊斯放下了羽翅間的木頭杯子,語氣及心情是難得的誠實,「就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可以再跟老姐你一起吃飯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薩普萊斯可能會鬧彆扭、會打馬虎眼,可是唯獨在姊姊面前,他可以放下面子問題變得坦承,因為他明白無論自己露出怎麼樣不成材的模樣被包容理解,所以才會如此毫不畏懼。 「嗯、我能理解,因為對我來說,這一切也像夢一樣。」說到這裡,慕忍不住搖了搖頭,「被薩利文知道的話,他又會說我對薩普偏心了吧?」 「誰管那小屁孩--」話還沒說完就收到姊姊眼神警告的薩普萊斯收斂了下用詞,只是話語間傾吐的仍是不以為意的心思,「反正就憑他那種無神論的現實主義者,就是託夢給他吧,他也肯定不會相信咱們遇到的事情。」 烏鴉頭頭邊說邊將桌上的樹果派分成了不多不少的八等分,並將料最多的其中一份放到了慕面前的盤子裡,這才把其他樹果派放進自己這邊來。 「好吧好吧、說點別的?比如說,讓我猜猜如果蘇爾在這裡的話會說些什麼?」 「哼嗯--蘇爾老哥的話哦?大概是類似於『你才沒資格說別人小屁孩』的陳腔濫調吧!」 「薩普的口氣真的學得很傳神呢……」 「那是自然的,小弟我好歹也認識蘇爾老哥好幾年了嘛!」 或許是因為彼此都對話語間提及的絳紅髮男子太過熟悉了,無論是慕還是薩普萊斯,都輕而易舉地就能想見蘇爾賽德若在此處時可能會有的反應。也正因如此,兩人在對話完以後,都從彼此色彩相似的眼底看見了同樣意味的眼神--帶著愉快、無奈又緬懷的眼神。 眼神交流過後,無論是裙兒小姐或烏鴉頭頭都暫時沒有再開口。他們只是專心致志地享用著面前的樹果派,自然而然的舉動就跟以前還在人類世界時的相處一樣,彷彿他們現在並非在陽光灑落的雷吉島樹果林裡頭,而是在奧藍大陸哈勒鎮的家裡似的。 --曾幾何時,像這樣姊弟間的相聚已經成為了奢望? 又是曾幾何時,這樣的奢望像奇蹟一樣變成了夢境一般的現實? 如果要感謝的話,該謝的是造化弄人嗎?明明一開始是看似毫無回歸希望的穿越,卻偏偏在這樣幾乎毫無希望的境地裡頭,出現了失而復得的救贖。 所以說,造化弄人這種事情,還真的難以定義是好是壞。 ※ 裙兒小姐‧慕對烏鴉頭頭的來訪並沒有太過意外,畢竟他們早在交換所加入聯軍以前就立下約定過--等一切結束以後,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細想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對慕而言其實有一種失而復得般的驚喜感。她從未想過死裡逃生以後會來到不同的世界,也未曾想過穿越以後會再遇到過去的家人,更沒想過可以有機會見證過去手足的成長。 這對於「曾以為變成寶可夢以後就要放棄身為人類的一切」的慕來說,真的只能用「失而復得」的驚喜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是「慕」,她是「裙兒小姐」。 而在成為可以進化成裙兒小姐的百合根娃娃以前,她叫做「薩琳娜」。 人類的薩琳娜,薩普萊斯與薩利文的姊姊,蘇爾賽德與漢爾芙的兄姐的朋友。 --照理來說,本該跟漢爾芙的兄姊一樣死於飛空艇失事意外,卻莫名其妙穿越的人類薩琳娜。 ※ 「關於魔神的提出的『代價』,薩普你是怎麼想的呢?」 在閒適的靜默之中,率先同風聲打破沉默的是裙兒小姐在思索過後吐出疑惑的嗓音。 對於沒有打算回去人類世界的慕來說,無論身為黃金魔神的蘇蓮德拉是怎麼想的,只要她沒有要回去人類世界的意願,魔神所設定的條件自然也不會讓她受到影響。但是裙兒小姐自己卻很好奇,同樣曾經是人類的薩普萊斯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份被強加上來的「代價」? 「我?」聽聞自家姊姊的問句,烏鴉頭頭露出揉雜了無奈與不以為意的古怪神情,「小弟我啊,覺得沒什麼差別。」 「沒什麼差別?你的意思是……」 「哼嗯--就是說,對在兩個世界裡都有不可割捨的羈絆的人來說,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要付出的『代價』不都一樣囉?」 「啊……這樣啊……的確呢。」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十分熟悉薩普萊斯的慕理解了前者所言的意思,魔神所求的代價,尤其對薩普萊斯而言,無非就是要讓他在「兩個世界的羈絆」裡頭做出抉擇。一邊是過去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人類世界,另一邊則是存活下來後失而復得的家人,選擇了其中一邊的同時,也付出了擁有失去與另一邊羈絆相聯繫的「代價」。 所以薩普萊斯才會覺得「沒什麼差別」。 因為對他來說,無論怎麼選擇,都是要他放棄再次與不同次元的家人相見的機會。 「嘛、順帶一題--」烏鴉頭頭邊說邊轉了轉鳥脖子活動筋骨,腦海中浮現的是那高傲張揚的黃金魔神被聯軍擒拿以後的模樣,「小弟我想啊,那傢伙某方面跟過去的我還挺像的,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 「明明名字拗口地像蘇爾,個性卻糟糕地像薩普……?結合起來就是SuSa之類的?」或許是不小心將故友與弟弟的臉疊到了胡帕‧蘇蓮德拉的臉上,裙兒小姐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惡寒。 「……就算是我,當面聽到什麼『個性很糟糕』的話也是會受傷的啊,老姊。」 雖然薩普萊斯說是這麼說,不過從他在說完話以後刻意拿果汁來喝的模樣來看,那態度與其說是受傷或難堪,不如說是為了掩飾自己無奈又想笑的情緒。 至於察覺到這點的裙兒小姐,心情也從一開始小小的內疚轉為跟對方一樣略帶無奈又想笑的心思,讓她不由得跟著拿起手邊的木杯做出了跟烏鴉頭頭一樣的掩飾舉動。 片刻過後,慕放下了手中的木杯,濃紺色的雙眼注視著倒映在杯中有個裙兒小姐外貌的自己,再次率先打破了短暫的靜默。 「那麼,薩普……既然無論怎麼選擇要付出的代價都一樣的話,你會選擇哪一邊?」 這次,面對來自姊姊的詢問,已經進化成烏鴉頭頭的薩普萊斯,卻像過去還沒進化時那樣,一時之間生出迴避心思而啞口無言。 他的迴避,與其說是再次逃避或別的什麼,說到底很單純的就是猶豫不決罷了。 不知道是否該放下認知中早該死亡卻又失而復得的姊姊。 不知道回去奧藍大陸後能不能會被人類世界的家人接納。 不知道就此留在雷吉島的話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可去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該坦然接受想要變回人類又捨不得的心情。 薩普萊斯實在是受夠「藉口」跟「逃避」了。偏生不管怎麼選似乎都沒有差別,無論怎麼選擇要放棄的羈絆都一樣--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殘酷的嗎? 「我不知道……」沉默半晌,烏鴉頭頭那雙濃紺色的眼眸黯淡下來,寫滿了迷惘,「可能是庸人自擾吧……但小弟我,真的不知道。」 這句不知道跟過去任何賭氣敷衍相關的態度都不一樣,他沒有要迴避問題的意思,甚至一個人苦思許久,卻洩氣地發現苦思以後得到的答案還是同樣無力的回答。 「嗯……實話說吧,薩普就算留在雷吉島,你所能做的也不算太多。」將眼前人迷惘的模樣盡收眼底,裙兒小姐也就乾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去海外探險?整理既有資料?成為新的公會支柱?我不覺得你會對這些事情有興趣。」 「嘛啊、這倒沒錯……我想留下來的最大原因,無非是因為姊姊你在這裡。」 沒有否認慕的猜測,薩普萊斯習慣性地摩娑著頭頂「帽沿」,嘆了口氣。 「我不可能放著姊姊一個人在這個隨時可能喪命的島嶼生活。」他如是說完,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也可以說是愧疚感、責任感或別的什麼……總覺得不能放著家人不管。」 「不過,薩普從來沒問過我,『為什麼會想要留在雷吉島』呢?」 「……小弟我大概是知道為什麼,所以也不想問,也不會強求姊姊跟我回去。」 一個在概念中已經死去多年人突然憑空出現,且不提戶口要如何解決,光是要怎麼讓其他人接受就是個大麻煩。憑什麼薩琳娜可以回來?搭上同一艘飛空艇遭遇意外的人卻毫無蹤跡?「死而復生」這種事情會引發的困擾太多太廣,薩普萊斯知道自家姊姊不想給家人添麻煩,也知道她無法回答「如何死離逃生」這種不愉快的問題。 與其節外生枝,不如安分守己地接受成為寶可夢以後的新身份,這便是變成裙兒小姐‧慕以後的薩琳娜的決定。 「其實吧……」 「嗯?」 「我覺得薩普你把自己繞進死胡同了。」 烏鴉頭頭悶悶地「嗯哼」了一聲,算做是最簡單的回應。 「你思考問題時的出發點都是『家人』,一邊是我,一邊是薩利文……可能再加個蘇爾吧。但是--」慕邊說邊搖了搖頭,與弟弟相似色彩的眼睛中寫著幾分無奈,「就是因為你是以家人當出發點,才會有種『拿別人當選擇困難的藉口』的感覺。」 聽到這樣的說法,原先情緒就不怎麼高漲的烏鴉頭頭瞬間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那般癱軟在桌上,看起來怎麼糜爛就怎麼糜爛。 「搞了半天,結果小弟我還是沒啥長進啊--」在木頭年輪上撲騰兩下的薩普萊斯一時之間有點像是個耍賴的小孩,「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一樣習慣性地找藉口……唉。」 然而還不等對面的裙兒小姐安慰些什麼,癱軟在桌上的他便先爬了起來,臉上那種委靡不振的情緒也明顯收斂了些許。 而這樣的轉變,是以前的薩普萊斯所沒有的。 慕所熟悉的那個薩普萊斯,是個一面對挫折與討厭事物就採取絕對逃避態度的人,萬萬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快速收拾好情緒,並將腦力投入下一個解決問題的思考之中--這種可以說是正面應對的態度,對她來說實在挺陌生的。 --弟弟是真的長大了呢。來到雷吉島以來,慕多次深刻地感受到薩普萊斯的成長,打從對方自黑暗鴉進化以後,是真的蛻變了不少。 ※ 後來呢?薩普萊斯又去拜訪了幾個自己在雷吉島上相熟的對象。 同屬考古小組成員的叉字蝠‧怪哉表明過自身絲毫沒有回去人類世界的念想。他本就是個思維捉摸不定的人,也許對怪哉而言,身為寶可夢的生活會比變回人類軀體更有挑戰冒險性。 原本就是以回到人類世界為目標的風鈴鈴‧樂奏在做出決定這件事上一點也沒有遲疑,他早早就想好了自己要交給魔神的「代價」,只是因為想看薩普萊斯會怎麼選擇而遲遲沒有先走。 他們倆跟裙兒小姐‧慕一樣,對於是否留下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也許是跟早就下定決興有關,又或者單純只是無牽無掛才能輕易抉擇--無論如何,烏鴉頭頭其實相當羨慕這樣的灑脫與決絕。 薩普萊斯想,他大概生來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就跟每個普通人一樣,會想逃避、會猶豫、會遲疑,碰見挫折時也會自我懷疑厭惡,同時面對這樣的自己,既想改變又害怕改變。 「離開」或「留下」?無論是哪種選擇,付出的代價都是一樣的啊。 所以,與其煩惱選擇之後會失去什麼,不如想想抉擇以後會得到什麼吧? 【任務】Ending:向魔神許願的代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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